201404 - page 119

北京工商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摇 摇 摇 摇 2014 年摇 第 4 期
就民事权利体系来看, 物权和债权在性质上
的差异又表现为支配权和请求权。 就上述股权的
内容来看,股东对公司的权利,更多地表现为请求
权,即请求公司为特定的行为 ;而股东对其所持有
的股权的权利,则体现为支配权。 因此,如果寻求
类推适用的联结点的话,股权与物权、债权在是支
配权还是请求权的问题上, 有共通之处。 而此种
共通与类推,又不是股权的整体的共通与类推 ,而
是股权分解后的具体权能的共通与类推。 按照上
述分析,将股权的属性进一步对应到民事权利坐
标系当中的话,可做这样的分解:将三维空间中股
权对应的点 D 投影到横轴、 纵轴和竖轴上, 如果
其对应的点分别为 A忆 、B忆、C忆 ,则股权 D 的坐标为
( A忆, B忆,C忆)。 A忆、 B忆、 C忆 值的大小, 在一定程度上
反映了股权的具体权能与物权、 债权和人身权的
类似程度。 此种分析的意义在于, 对股权变动的
模式问题,应当参照物权变动的模式,还是债权变
动的模式,取决于股权在性质上与物权更相近还
是与债权更相近( 可以从哪种模式更适用股权变
动实践需要的实用主义角度去分析)。 体现在上
述坐标系中,可通过比较 A忆 与 B忆 的值大小 ,来选
择类推适用的具体制度。
( 二) 股权变动模式争论观点的评析和研究
方法检验
依前述分析, 在公司法未就股权变动的具体
时点作出规定时, 则有探寻其类推适用民法上的
相关制度的必要。 前引观点分别从类推适用物权
变动与债权变动的模式角度论证各自观点。 具体
而言,主张参照债权变动模式的,系认为股权与债
权更为接近;主张参照物权变动模式的 ,系认为股
权与物权更为接近;而实用主义的观点,则认为股
权与物权与债权均相差甚远,以至于无法在该坐
标系为其标置相应位置,故无须在拘泥于民事权
利体系及其制度的束缚。
1郾 对前四种观点的合理性评析
观点一的外部登记模式系从对人权与对世权
的维度, 来比较股权与物权及债权的近似程度 。
在传统的民法理论和概念体系中, 物权是对世权,
债权是对人权, 那么股权是对人权还是对世权 ?
观点一认为是对世权,故与物权近似,应当类推适
用物权变动的模式。 观点二、 观点三和观点四,则
是从支配权与请求权的维度,来比较物权与债权
的类似程度。 以股权的行使需以向公司请求为
据,认为股权更近似于债权,故当类推适用债权变
动模式。
其中的问题在于,对人权与对世权 、支配权与
请求权,均是传统民法学的概念,从概念的形成及
抽象的原型而言,股权均不在其中 。 因此,无论从
历史的角度,还是从直观的角度,都存在能否用其
描述股权特征的问题。 前已论及, 股权具有复合
性和多面性的特征。 作为一个整体而言 , 股权体
现的是股东对股份的支配性权利, 如持有、质押或
转让股份的权利。 作为股权具体的权能而言,如
股东向公司行使表决权、分红请求权,则具有请求
权的性质。 从持有股权的排他性来看, 股权具有
对世性;从股权的具体权能的行使方式来看 ,如分
红请求权,其又有对人权的性质。 因此,无论将股
权界定为对世权,还是界定为请求权,均只看到了
股权的权能之部分,而非股权权能之全部,故简单
地说股权是对世权或请求权,并据此类推适用物
权变动模式还是债权变动的模式, 似均有以偏概
全之嫌。 但仅就股权转让问题而言, 股权系作为
整体被转让,而非股权的部分权能被转让,从这个
意义上来说,观点二及观点三以股东向公司行使
部分权能为由而将债权变动的模式类推到股权变
动的模式上来,理由似并不充分。
2郾 对观点五的合理性评析
观点五的实用主义模式直达终点,在结论上
似乎无可挑剔, 但在论证上则显得相对单薄。 如
果把法律作为一门推理和说理的科学的话,未经
类推适用的过程,径直得出结论,似不符法律适用
与法律推理的一般过程。 回过头来看, 如果以类
推适用民法中权利变动的模式为前提, 在类推结
论不符合实用主义目的和功能的前提下, 再根据
实用主义的观点新构建独立的股权变动的模式,
从法律推理和法律适用的角度来看, 似更有说服
力。 从实用主义的检验标准来说, 维护股权的安
全与资本流动的效率, 当是股权变动的法律规则
追求的两个重要的价值目标。 在二者发生冲突
时,从商法的效率性原则来看 ,维护资本的动态安
全,即促进资本的流动似更应优先。 此点价值追
求与以维护静态安全的物权,特别是以人的居住
安全为中心的不动产的静态安全, 在本质上有较
大的差异。
·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