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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卷摇 第 4 期 徐式媛, 李志刚: 股权变动模式法律问题研究
( 二) 股权变动模式的观点与争论
实务中的争议问题主要表现为: 股权出让人
( 原股东) 签订股权转让合同后, 又与第三人签订
了股权转让合同,由此可能出现的问题是,前者在
公司的股东名册上进行了登记, 后者在工商部门
进行了变更登记, 或者前后两个受让人都向公司
主张了其股东权利。 其中涉及的法律问题是 :受
让股东何时有权要求到公司里去行使股东权利?
在适用《 公司法 》 司法解释三第 25 条、27 条规定
时,如何认定对无权处分的股权的受让人何时实
际取得股权, 而不支持原股东的权利主张? 根据
我国《 公司法》 和《 公司登记条例》 的规定,在股权
变动的模式上,我国采取的是双重公示的模式,即
存在公司内部登记 ( 公司内部股东名册的登记 )
和外部登记 ( 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登记 ) 两次登
记并存的现实。 争论由此而起。
观点一:外部登记模式 。 即股权变动以外部
登记为准。于 此观点的理论逻辑是,民事权利可以
分为对人权和对世权,对世权 ,需要公示;对人权 ,
无须公示。 物权属于对世权, 故要公示;债权属于
对人权,无须公示。 而股权属于对世权,故需要公
示。 就物权的公示模式而言,动产采取交付的方
式,不动产采取登记的方式 。 我国 《 公司法 》 和
《 公司登记条例》 规定了内部和外部两次登记 。
其弊端有三:一是增加了市场主体的交易成本 ;二
是导致公权力对交易监管过多; 三是双重标准导
致对股权变动的判断的冲突。 因此, 应当将双重
登记模式改为一次登记模式。 如果采用一次登
记,从现实情况来看 , 以外部登记较好。 理由是 :
内部登记虽然具有尊重意思自治、 高效的优点,但
实务中大部分公司没有名册, 且第三人难以查询。
外部登记虽然可能影响自治, 并导致过度干预,但
公信力更强, 也便于查询。 而且外部登记也并非
必然损害意思自治,如不动产登记。 结论是 ,虽然
从长远来看,应当最终走向以内部登记为准的自
治模式,但在目前诚信缺失的现实环境下 ,还是应
当以外部登记为准, 即内部登记非生效和对抗要
件;而外部登记既是生效要件也是对抗要件 ,这样
可以解决逻辑的悖论,增加公信力 盂 。
观点二:合同加通知模式 。 即股权转让合同
生效后,另需有通知公司股权转让的事实 ,方产生
股权变动的法律后果。榆
该观点否定内部登记产生股权变动效力的理
由是:(1) 未制备股东名册的公司较多, 不能因为
公司未制备股东名册, 导致股权受让人无法主张
权利;(2) 即使公司有股东名册, 但如果公司拒绝
变更股东名册,将导致公司会以自己的义务不履
行来对抗股权受让人的权利主张, 由此产生有利
于不履行义务人的实际后果。
该观点的论证思路是: 根据我国《 物权法 》 第
9 条和第 23 条的规定, 物权变动采取的是动产交
付、不动产登记的公示模式。 那么,股权变动能否
类推适用物权的变动模式? 有学者主张, 对无记
名的债券用动产交付的规则,对记名的应该用背
书加交付的模式。 在 《 公司法 》 第 139 条和 140
条有关记名的股票和无记名的股票的转让方式的
规定中, 分别采用了背书加登记以及交付方式 。
换言之,对股份公司的股权转让而言,可适用动产
交付的规则。 因为从立法确立的模式上, 其与动
产交付的措施一样的。 但这是否意味着有限责任
公司的股权转让可以直接适用? 如果可以,那么
动产因交付而转移,而股权毕竟不是有体物,如何
判断权利何时发生了交付? 对此的进一步追问
是:股权到底是属于什么性质的权利 ? 如果认定
股权是独立的权利, 则可以设置独立的权利变动
规则,但从司法审判的角度而言 ,应当采取保守 、
谨慎解释论,故创设新的权利变动模式显然不如
类推适用现有民事法律规范更为稳健。 如果采取
类推适用的方式, 可值参照的是 《 合同法》 第 80
条规定的债权转让的规定和《 物权法》 第 26 条有
关指示交付的规定, 即以对原物返还请求权转交
的两种权利变动模式的要件选择来类比股权变动
模式。 对此也有争议,即是因意思表示发生转让 ,
包括请求权的转让,还是该意思表示,只是产生债
权转让的效力,而并不发生债权请求权的让渡,债
权请求权的让渡必须对债务人进行通知之后才产
生效力? 后者在日本的立法上有相应的规定,其
确立的权利变动模式,不是因意思表示而变动,而
是意思表示加通知的模式。 参照这一模式,对股
权变动问题,应当采取合同加通知的模式,即在股
权转让合同签订后, 须将股权转让的事实通知公
司,才能产生股东变动的法律效力 。 从立法上看 ,
《 公司法》 第 73 条、 第 139 条规定,股权发生变动
之后,股东有权要求公司把自己记载于公司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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