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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摇 摇 摇 摇 2019 年摇 第 2 期
实上,国家只是影响企业对外投资决策的一个次 在风险。
要维度,最主要的还是企业所选择的具体行业和 最初管理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分析企业在对
项目本身。 在这一点上,经济学的研究很难给出 外投资或跨国运营过程中常见的特定潜在风险之
直接的建议。 上,最典型的研究命题是文化冲突。 企业对外投
第二,研究提到的风险主要是事前可观察的 资和跨国经营必然要整合来自不同国家和文化背
风险。 在实践中,真正会给企业对外投资造成影 景的员工,文化价值层面的差异会反映在员工的
响的并不是马科维茨用方差度量出的风险,也不 行为、态度等方面 [28] 。 这些差异会影响企业的沟
是奈特强调的不确定性,而是塔勒布的黑天鹅。 通效率和管理效率 [32] ,有时候甚至会导致冲突的
根据塔勒布的定义,黑天鹅事件有三个特征,即事 发生。 例如,Trompenaars & Hampden鄄Turner [33] 研
前不可预知、影响重大以及事后可解释,因此,应 究了美国跨国企业在处理文化差异时的成功经验
对黑天鹅事件,很难实施有效的事前预防,重要的 和失败教训,并指出美国企业更认同普遍主义(u鄄
是建立一套有弹性的(flexible)、恢复力强的(re鄄 niversalism),而委内瑞拉和俄罗斯则更强调特殊
silient)跨国企业运营机制,而这一点已经超出了 主义(particularism),这种价值观的差异会导致美
经济学的研究范围。 国企业在当地的运营出现问题。 康伟等 [34] 在研
第三,部分研究以实际发生的 FDI 作为研究 究欧美跨国公司在华经营过程中遭遇的问题时指
起点,这意味着风险已经被企业认知并体现在投 出,文化差异导致欧美跨国公司无法准确选择并
资决策中。 比如,某国政治不稳定导致 FDI 低于 理解中国合伙企业,因而在制定市场战略和营销
预期值。 这类研究的实质是从企业层面来解释 策略时会出现重大失误。 Pincus & Belohlav [35] 认
“卢卡斯悖论冶。 严格来说,这些事前可预知的风 为,只有了解并遵守国际法律法规的跨国企业才
险更多可用于事后解释类研究,对企业和政府部 能运行顺畅。 母国因素对规避海外投资法律风险
门的政策含义十分有限。 的影响力在下降,东道国管辖、外界竞争,特别是
二、管理学研究路径 投资企业的内部治理更为重要 [36] 。
1郾 特征、议题与应对思路 20 世纪 90 年代,管理学文献指出,跨国企业
这类研究与经济学路径的研究有两方面的显 在运营过程中需要建立起综合性的框架来管理和
著区别。 其一,并非边际分析或“成本—收益冶分 应对各类潜在风险。 最具有代表性是 Miller [37] 的
析,而是通过访谈、问卷等方法搜集基础信息和基 研究。 Miller [37] 从宏观环境、行业和企业治理 3
本事实,并据此提出针对特定问题的分析逻辑。 个层面对企业跨国运行过程中面临的各类风险进
这种分析逻辑往往不具有普适性。 其二,无论是 行了分类。 在每一个层面,又分为诸多二级和三
出发点还是最终的对策,都是更多地聚焦于企业 级风险。 例如,宏观环境风险可分为政治风险、政
的实际操作层面,即“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冶。 策变动风险、宏观经济风险、社会风险和自然风险
这使得相关研究在分析具体问题时,要比经济学 5 个子类。 每个子类风险又包括若干具体风险,
路径的研究更加细致,有时甚至只针对单一企业 如政治风险包括暴乱、抗议等,宏观经济风险包括
的特定行为(如某家企业的某次跨国并购决策) 利率变动、汇率变动、通胀等。
开展研究。 当风险在客观上不能计算时,公司会借助管
[24] 指出的,“有效管理各类风险 理层的主观经验对市场环境做出反应 [38] ,这种测
正如 Ghoshal
是企业实现跨国运营的首要目标之一冶。 这些风 度风险的方法称为主观风险感知。 主观感知是跨
险来自多个方面,如供应链 [25 - 26] 、社会关系 [27] 、 境投资风险的重要测度方式,决定着企业进入海
文化冲突 [28] 、政治变动 [29] 等方面。 管理学的研 外市场的模式以及绩效 [39] 。 基于 Miller [37] 国际
究也会关注政治风险,但更多地侧重于政治风险 风险的整体性框架以及 Duncan [40] 、Milliken [41] 等
的评估和预防 [30 - 31] 。 这些研究的核心内容是管 的研究,Miller [42] 设计了国际风险的主观感知模
理层如何从战略上做出对应的决策,从而避开、减 型 (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PEU 模
少和化解企业在实现国际化运营过程中面临的潜 型),并用国际数据定量测算了经理人对不同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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