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二十大强调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增强投资对优化供给结构的关键作用。近十年来,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政策的引领下,我国掀起了创业浪潮,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优质创业项目,公司创业投资(CVC)也迎来爆发式发展机遇。相较于一般企业仅能够提供有限的技术与资金支持,平台型企业CVC能够为创业企业引入完备的创业平台生态,助力企业发展,这种发展方式已逐渐成为多数创业企业的优先选择。因此,平台型企业作为公司创业投资活动的重要主体,如何在信息化、数字化革命的复杂环境下,提升企业整合、配置资源和适应环境的动态能力[1],成了新时代创新创业发展研究的重要议题。
现有研究指出,动态能力能够通过企业改变、适应和拓展现有资源等方式,加速助力平台化转型[2];通过企业协调与整合创新能力、环境扫描能力与感知能力等不同能力维度,塑造平台型企业成长价值[3]。虽然研究视角不一,但学界已普遍认可企业动态能力对于平台型企业竞争优势获取方面的重要作用[4]。这类研究范式强调企业动态能力作为前置要素的单向作用机制,研究更多地聚焦于动态能力对平台型企业产生的影响效应。近年来有少数学者指出在平台型企业创新升级的同时,伴随着动态能力的提升[5],动态能力与平台型企业之间的关系表现为交织互融、双向共生,但鲜有研究从平台特性出发,探究平台型企业的独特情境下组织流程嵌入对于企业动态能力的反向作用机制。
公司创业投资是指大型产业公司对独立运作的创业企业进行的少数股权投资[6]。选取公司创业投资这一活动能够为揭示企业平台特性对于企业动态能力的反向作用机制提供一个非常适宜的突破口。公司创业投资是平台型企业感知与适应外部环境,实现技术创新与组织创新,提升竞争优势的重要路径[6]。这一路径强调平台型企业在组织流程中的资源获取[7]、组织间学习[8]与能力开发[9],这些洞见为理解平台型企业组织流程的嵌入对企业动态能力产生影响的微观过程提供了丰富的理论线索。此外,海尔集团(简称“海尔”)等诸多平台型企业通过公司创业投资,实现创业机会开发与组织能力重构[6]的实践案例,也为公司创业投资提供了充足的现实依据。因此,本文探讨公司创业投资如何推进企业动态能力演化,并从平台特性出发,揭示平台型企业组织流程的嵌入对于企业动态能力演化的影响。
鉴于本文研究公司创业投资这一组织流程中的企业动态能力演化,而知识要素作为企业动态能力的核心构成要素以及能力流程的共同基础[9],知识学习理论为揭示这一演化机制提供了一个契合视角。在企业动态能力的构建过程中,特别强调知识的相互转化[10],并且从组织知识理论角度剖析其本质为学习的过程[11]。因此,本文选取知识学习视角,有助于在微观过程中整合不同层次主体的学习性行为,探讨企业动态能力的演化机制。
基于上述现实与理论背景,本文对海尔集团通过公司创业投资实现企业动态能力提升这一典型案例进行深入剖析,探究了公司创业投资如何影响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并在案例资料与既有理论反复比较的基础上提炼出平台型企业CVC的完整流程,包括项目筛选、项目孵化以及项目投资三个阶段。不同阶段借助独特的平台特性与个体、组织层面的学习效用,实现平台型企业的“知识获取能力—知识创造能力—知识整合能力”三种动态能力维度的交替更迭、持续演化。进一步地,从知识要素出发,将企业动态能力演化的实质归结为“经验—知识”的转化过程。相较于将企业动态能力作为前置要素的普遍研究范式,本文提出将组织流程嵌入,探讨平台型企业组织流程对企业动态能力的反向作用机制,为明晰平台型组织结构与企业动态能力之间复杂关系的理论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同时,也为追求竞争能力持续开发的平台型企业提供理论参考与实践启示。
二、文献综述
(一)平台型企业CVC
CVC作为一种独特的投资形式,不仅对创业企业的创新生态构建发挥关键作用,还给大型企业转型升级增添动力,具有实现企业平台化转型的战略效应[6]。郭飞等[12]提出,对于平台型企业来说,公司创业投资的杠杆效应能够帮助企业最大限度地挖掘平台资源,提升创业企业创新产出,实现平台型企业的整体价值创造。
近年来,在数字化背景下,平台型企业作为一种能够在新型商业机会和挑战中构建灵活资源与组织惯例的全新组织形态[13],已经成为公司创业投资活动的重要主体[12]。然而,国内尚未有文献对平台型企业的公司创业投资活动进行系统性分析,已有研究呈现碎片化的特点。通过文献梳理发现,与一般企业CVC相比,平台型企业CVC具有个体高参与、平台全面赋能以及产业生态构建的特征。一般企业包含在位企业、新创企业以及创投单元三个主体[6],其中创投单元多为独立的战略投资部门,而平台型企业的CVC由多个事业部共同参与[14]。一般企业会根据公司战略发展的诉求,向外搜寻适合的项目进行投资[15];平台型企业CVC以平台涌现为主,响应平台诉求。一般企业与被投企业之间秉持技术与资金的资源交易;平台型企业CVC通过平台引流,实现较低资源投入,被投资企业成长后反哺平台生态,实现价值共享[12],进一步促进产业生态构建。一般企业与平台型企业CVC的比较见表1。
从能力的角度分析,公司创业投资能够发挥预警作用,引起管理者的注意,察觉新的市场趋势,提高大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9]。并帮助大企业建立新的知识体系和组织惯例,提升大企业对于创业机会的开发能力与自身外部创业能力,实现组织能力重构[16]。而能力的搭建应基于知识的获取与吸收,公司创业投资能够为大企业带来新的市场知识和开发创业机会的隐性知识,这些知识能够促进大企业的组织能力重构与知识体系更新[6]。这种“嵌入式”的学习帮助大企业管理者在深入互动交流中感知市场机会,优先调整战略目标,提高大企业核心竞争力[16]。然而,目前研究鲜有从过程视角将公司创业投资对于能力的影响展开深入剖析,无法展现平台型企业的独特情境。
表1 一般企业与平台型企业CVC的比较
项目一般企业平台型企业创业投资单元独立战略投资部门多个事业部联动创投项目来源外部搜寻平台涌现为主与被投企业关系资源交易价值共享投资方向横向产业扩张构建产业生态投资过程筛选—投资—助力筛选—助力—投资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已有文献整理。
梳理相关文献可知,已有关于平台型企业CVC的研究多聚焦于公司创业投资对于平台型企业及其平台生态的价值网络构建[17],且集中于绩效相关的实证研究[18],研究成果与蓬勃发展的实践相比较为落后。因此,本文以海尔作为平台型企业开展公司创业投资的典型案例,从公司创业投资实践展开深入研究,探索从能力视角提升绩效价值水平等动态竞争优势的内在机理。从理论层面丰富了公司创业投资的案例研究成果,为平台情境下的企业能力演化发展提供了契机。
(二)知识学习视角的动态能力
在新时代背景下,创新创业实践开启了高质量发展的新模式,这迫切要求个体与组织提升参与知识学习的效率与效能,以应对越发复杂的外部挑战[19]。从个体层面来说,个体学习主要来源于在运营、管理实践中汲取、吸收、创造与有效利用新的知识,培养机会识别等能力[20]。从组织层面来说,组织学习重视学习的行动属性与社会属性,遵循一致性的组织规则,在问题场景中探讨与制定方案[20]。已有关于知识学习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从张秀娥、赵敏慧[21]关于创业学习的综述中看出,目前文献多沿用广泛的分类架构,缺乏从不同情境的特殊性出发,审视差异化实践情境下不同主体的学习行为。而学习行为是企业竞争优势与动态能力的重要来源[22],已有研究不乏对企业知识学习与动态能力的关注,但缺乏从个体与组织层面剖析企业知识学习对动态能力演化作用的机制[20]。
动态能力的理论起源于战略管理学,Teece[23]把动态能力描述为一种在企业配置与更新资源过程中构建的组织能力,能够帮助企业感知机会、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朱晓红等[5]从知识观理论出发,指出企业是由异质性的知识群构建而来,知识的创新、流动与利用是能力提升的基础。因此,部分学者认为动态能力是通过知识在企业内部的流通与涌现,实现企业能力的持续提升[24],将知识要素作为企业动态能力的核心构成要素与能力流程的共同基础[9]。在此背景下,关于知识学习的企业动态能力研究便应运而生。陈劲、阳银娟[25]在研究开放式创新时,从知识学习的视角,把动态能力的构建解析为知识要素的整合。卢启程等[22]认为企业通过组织学习与知识管理的动态能力影响组织创新。郑素丽等[26]在已有研究基础上,进一步细化了知识学习视角下企业动态能力的内容,提出动态能力是通过对知识要素进行获取、创造与整合,实现市场感知、机会开发与利用等的能力。随着大型企业广泛开展平台化转型,有部分学者开始关注知识学习视角下平台型企业的动态能力。朱晓红等[5]提出,在知识经济背景下,平台型企业创新升级与动态能力的构建具有一致性。而罗仲伟等[27]则从维持动态能力稳定的角度,指出知识资源的整合和自我更迭对于平台型企业实现动态能力平衡具有重要作用。
通过梳理文献可知,基于知识学习视角的动态能力研究,多聚焦于要素论[28]视角,从企业整体角度分析企业发展所具有的动态能力及其演化。少有研究基于过程论视角,把动态能力的构建过程解析为企业实现资源配置与演化的一项流程[6],或者是将动态能力嵌套在某一项活动中,具体分析诸如公司创业投资等某一流程中嵌入的动态能力演化路径。然而,要素论视角不利于从微观层面揭示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提升的具体路径,也不利于整合不同主体的学习行为机制。因此,本文将从过程论视角出发,将知识学习视角下的动态能力研究嵌入平台型企业的CVC实践中,探寻个体、组织层面的动态能力演化提升机理。本文的研究对于丰富动态能力的研究视角、拓展过程层面的能力演化机制等方面具有一定的理论贡献。
三、研究设计与方法
(一)研究方法
本文选用探索性案例分析方法,选择该方法的原因如下。(1)本文关注的核心问题是公司创业投资如何影响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而案例研究恰恰适宜回答“如何影响”的问题[29]。(2)本文针对公司创业投资这一组织流程,从过程论的视角展开企业动态能力演化的分析,而探索性的案例研究能够识别关键流程的阶段性特征,可以将各流程串联起来[29],细致展现不同阶段的学习性行为。(3)对于公司创业投资与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的关系尚缺乏深入的研究,而案例研究能够从质性数据中提炼潜在规律并建构相关理论。
(二)案例选择
将海尔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如下。(1)海尔作为大企业向平台型企业转型的成功案例,在企业平台型特质方面具有一定的典型性与代表性。(2)海尔也是较早一批开展公司创业投资的平台型企业,并且其独创的“人单合一”模式,营造了企业“人人都是创业者”的组织创新氛围,开创了公司创业投资的新形式。(3)海尔通过战略引领、生态构建,已经发展成为具有强大竞争优势的可持续发展企业,研究其内在活动对动态能力的影响更有助于发现其竞争优势所在。因此,选取海尔作为典型案例,对平台型企业的CVC各个阶段如何推进企业动态能力演化进行探究,将对我国转型升级中的其他企业如何提升竞争优势具有重要启示。
(三)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现场访谈与收集二手资料的方法获取资料,数据获取过程如下。(1)本文的相关数据收集于2021年10月—2023年3月,研究团队分别于2022年2月、4月与5月多次前往海尔总部进行持续调研,对海创汇、战略部与雷神科技、海尔物流等多部门的中层、高层管理者进行了半结构化访谈并观察记录员工工作与日常。因受疫情影响,研究团队还多次通过腾讯会议、电话、微信与邮件等方式与海尔相关人员进行交流。每次访谈至少有两位研究人员参与,全程录音。为确保访谈资料的真实与准确,在访谈结束后一小时内及时对访谈录音进行数据转录与归纳整理。(2)为确保研究的信度与效度,本文除通过半结构化访谈进行直接数据收集外,还采用多种二手数据收集方式以提高结论的稳健性。具体包括采用主流信息数据库、学术文献资料库以及海尔官方网站等多种渠道进行二手数据检索,整理相关媒体采访、新闻报道、学术研究报告以及相关专著等共计50余份二手资料。通过以上多种渠道与方式收集的资料,研究人员对所获得的数据进行了交叉验证、相互补充,构成证据三角,有效实现了数据验证。数据来源、内容与编码如表2所示。
(四)数据编码与分析
本文采用Eisenhardt &Graebner[29]的编码建议,分三个阶段进行数据编码与分析。第一阶段,首先对原始数据进行筛选与聚焦,划分为主题鲜明的数据块,以贴近受访者最真实的表述为目标进行初始编码,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公司创业投资的典型阶段特征和知识学习方式。第二阶段,为确保案例分析的信度与效度,本文的两位作者采取背靠背编码方式,独立归纳与凝练编码构念并进行不断调整。为进一步提升数据的准确性,对编码过程中存在不同意见的部分进行第三方意见讨论,从而准确厘清构念之间的逻辑关系,识别企业平台特性、个体学习、知识转化、组织学习和动态能力等关键构念。第三阶段,将编码构念带入案例资料情境,并与已有研究文献进行反复对比、斟酌,实现理论饱和,进而挖掘潜在逻辑与理论规律。在该阶段中如显现出数据缺失或逻辑欠佳,研究团队将再次进行补充交流,根据交流资料修正结果,提高研究结论的内部效应与普适性。
四、案例分析与发现
(一)公司创业投资阶段划分
目前,海尔平台上已经有120亿元创投基金,汇聚了1 300多家风险投资机构,已成功推出雷神科技、日日顺、众向科技、普宙无人机等1 600多个内外部创业投资项目(数据源自海尔官网)。研究发现,着眼过程论视角,不同项目具有相似的投资流程。因此,经过对多个创业投资项目进行反复资料比对与分析,对既有理论与实践案例进行融合,本文将平台型企业CVC项目经历的过程,划分为三个阶段:项目筛选阶段、项目孵化阶段以及项目投资阶段。以雷神科技与众向科技作为内、外部创业的典型案例,绘制公司创业投资项目阶段图(如图1所示),提炼归纳得到各阶段的关键内涵如下。(1)项目筛选阶段。在该阶段中海尔为公司内部员工、外部创业者、客户等提供信息共享平台,吸引与收集更多创业智慧与投资机会。(2)项目孵化阶段。经过第一阶段的项目筛选,优质的创业项目进入海尔的内部创业服务平台进行孵化,海尔在对这些创业项目进行孵化的过程中,也能够深入不同技术与业务领域。(3)项目投资阶段。经过孵化后的创业企业在商业模式、产业资源配套等方面都已较为完善,对于海尔生态系统建构以及产业模式转型成功的企业,海尔将优先考虑对其进行投资或持股。
表2 数据来源、内容与编码
数据类型数据来源数据内容编码海创汇总经理访谈(2次)访谈约280分钟,形成录音文字稿A1战略部经理访谈(1次)访谈约102分钟,形成录音文字稿一手资料雷神科技经理访谈(1次)访谈约180分钟,形成录音文字稿A2海尔物流经理访谈(1次)访谈约150分钟,形成录音文字稿参与式体验观察(4次)观察员工工作,形成观察记录文字稿A3电话及移动端网络交流(12次)与雷神科技、众向科技等多个创投项目负责人电话、微信及腾讯会议交流,形成文字稿A4集团网站(21份)海尔官网、海创汇网站B1二手资料学术文献(11份)“海尔集团小微企业的生成路径及其模式分类研究”“国内风投企业(CVC)发展模式探讨”等海尔相关研究论文B2公开报道与刊物(18份)“海尔资本:CVC要做精准VC,深扎产业打造生态版图”“助力迈金,海创汇在央视讲述自己的携手行动”等新闻报道;《海尔是海》《海尔品牌之路》《黑海战略》等书籍B3
图1 公司创业投资项目阶段
(二)项目筛选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海尔对于公司创业投资项目的筛选条件包括三个方面:对海尔生态有益、有投资机构支持以及创业者个人跟投。如资料所述:“我们的投资主要看三个方面,一是有用户,这个用户是生态里的,与生态结合;再要有投资机构看好,并且他自己要跟投”(编码为A1),达到筛选条件的优质项目才能够进入后续阶段。因此,投资项目的来源也以平台筛选为主。在项目筛选阶段,平台发挥信息共享特性,通过引流将不同领域与业务板块的创业项目汇集于平台,形成丰富的平台创业信息库。
1.项目筛选阶段的个体学习
平台情境下的创业信息库,为个体提供了一个充分发现与挖掘外部经验的机会。从个体学习行为分析,海尔作为国内最具创新创业氛围的平台型企业之一,缔造了“人人都是CEO”的组织文化,创造广泛信息共享平台,鼓励员工自发学习,“让内部员工去创业,它的核心就是打破科层制……,让企业变成一个创业的平台,实现从出产品到出创客”(编码为B1)。但对于个体而言,他们更倾向于关注与自身行业领域相关的创业信息,对其进行观察与思考。如资料所述:“雷神创始人是海尔笔记本事业部的三位80后,原本就是电脑发烧友……,虽然目前整个笔记本电脑的业绩并不好,但是游戏本的销量不错,企业可以从这一点着手”(编码为B3)。创业本身作为一项极具风险性的未知事件,个体会从规避风险的角度出发,选择自身最擅长、具有更多知识积累的某一个领域聚焦构造创业思路。通过不断地观察与思考,实现对该专业领域的纵深了解,积累同质性知识,最终实现能够迅速将外部经验编码解译为内在的知识。如资料所述:“接触过几个做物流的项目,他们最后都没成……,是他们的运输路线和选址的问题,直接导致成本把控超预算”(编码为A2)。通过个体的学习行为,将显性的外部信息编码化,通过“外部经验—知识”的模式转化为组织内部能够流通的公共“语言”,成为组织学习行为的基础。
2.项目筛选阶段的组织学习
从组织的学习行为来看,组织将编码化的知识汇总、积累,在内部各结构单元中流通。通过利用式学习,将组织内部现有的知识改进、拓展与再利用,不断弥补自身原有的知识缺陷。如资料所述:“将已有的知识、技术与资源不断深挖与积累,提高改善与利用率,通过渐近的方式实现优势获取”(编码为B2),完成高效率吸收与转化。通过市场趋势洞察,将庞大的创业数据信息汇总、整合,形成能够被组织内部消化、吸收的组织语言,用组织单元的敏锐洞察力去感知环境变化。如资料所述:“大数据已经帮我们解决了前期问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能够发挥整体作用的最小子系统来抓捕市场的变化”(编码为B2)。总体来说,组织层的能力提升,一方面是提升知识获取的效率,另一方面是明晰知识获取的方向,双重推进组织的知识获取能力提升。该阶段的演化过程案例分析证据见表3。
表3 项目筛选阶段编码及证据展示
维度二阶主题典型条目(→ 一阶概念)编码平台特性信息共享创建了一个汇总的数据库处理这些信息,这个数据库是面向所有人的,流量充足→“平台创业信息库”A1个体学习观察思考会关注平台和企业相关的项目,有没有什么新技术或者新模式,企业能不能学习,应该怎么做→“关注外部经验”A2积累同质性知识员工是做物流的……员工后来分析了他们的路线图,是几个中转站的位置不合适,事实证明,选址很重要→“专业领域业务提升”A2知识转化知识编码化平台提供数据库,个体把这些外部经验结构化,转变为内部流通的知识→“外部经验内化”B2组织学习利用式学习对一个领域的项目进行汇总,短时间内可以对优势资源进行积累,很多项目企业没做过,但是其他企业做过,做得好与不好都有助于企业成果积累→“成果高效积累”A2市场趋势洞察2020年充电桩很火,很多项目都做充电桩,2018—2019年在平台上已经察觉到了,平台数据是很敏锐的,平时的积累就是帮助企业提升洞察力→“敏锐洞察力”A1动态能力知识获取能力将外部经验与成果内化、吸收以弥补自身知识缺陷与空白→“弥补自身知识缺陷”通过将信息收集归纳、消化吸收为知识来感知新需求、新模式以及新技术等外部机会,发掘新机会→“感知机会”B2
3.项目筛选阶段的动态能力
在项目筛选阶段,平台发挥信息共享特性,通过搭建创业信息库,如资料所述“海创汇搭建专项加速营,汇集众向科技等同领域优质科技创业项目”,为个体与组织提供了实现信息高效拾取与吸收的平台情境。个体通过学习行为,将信息库的信息资源作为知识流引入组织内部,通过“外部经验—知识”转化模式,实现知识编码化。个体学习行为将外部经验转化为组织内部流通的知识语言,从提升知识获取效率与明晰知识获取方向两个方面实现提升组织的知识获取能力。项目筛选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如图2所示。
图2 项目筛选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三)项目孵化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海创汇是海尔为全球创业项目打造的创业服务平台,经过初期筛选的优质项目都将汇集到该平台。海创汇提供包括睿雅智能、尤尼加速营、季风学院等一系列创业加速服务。以尤尼加速营为例,平台针对不同行业、不同发展阶段的创业项目提供差异化的定制服务,对创业项目进行全周期的发展助力。如海创汇官方资料所述:“已经办过一期人工智能加速营,从一千个创业项目中筛选出十个优质项目进行加速赋能,现在已经超过70%的项目获得下一轮融资,总估值实现了100%增长”。该阶段也凸显了平台型企业CVC的一个重要特征,即无论投资与否都将为优质项目提供创业加速服务,以实现价值共享。众多优质项目通过平台培育实现跨越式成长,同时,也将吸引更多优质项目汇集到平台,形成丰富的优质项目案例库[30]。
1.项目孵化阶段的个体学习
平台情境下的优质项目案例库,为个体提供了一个与各领域优质项目以及优秀创业者深度交流、学习的机会。通过个体学习行为分析,个体掌握了业务领域丰富的专业知识,但缺乏对其他领域知识的接触。如资料所述:“在研发新产品、新技术上,员工很专业,但是让员工去销售、去创业,他没有信心”(编码为A2)。海尔允许员工作为创业导师参与创业项目,也支持员工作为创业者提出商业计划书,自主创业。平台搭建沟通桥梁,使得个体能够与优质项目互动,交流创业经验。如资料所述:“路演的嘉宾有成功的创业者、企业家,也有投资方、创业领域的专业教授,能够给大家提供一个深度的交流机会”(编码为A1)。在为创业项目提供助力、帮助其成长的过程中,经过持续地互动交流,个体所涉猎的知识广度将逐渐扩散,在具体实践场景的碰撞下,激发个体产生新的异质性知识。如资料所述:“知识是相通的,物流能做的可能不仅是降低产品成本,也可能利用物流的知识去打造、去创新一种新的商业模式”(编码为A2)。通过个体深度融入创业实践场景,实现知识场景化。
2.项目孵化阶段的组织学习
在知识场景化下,组织将知识的学习融入不同场景,在实践中实现嵌入式学习,通过不同场景下的知识应用,打破原有知识创造的边界。如资料所述:“这一项技术的应用场景会有很多变化,只要我们敢想、敢做,我们之后要做的就是突破障碍”(编码为A4)。组织层将项目孵化阶段的具体学习行为解读为突破技术瓶颈、攻克创业难点,将专业知识应用于解决特定实际问题,创业项目孵化过程中会源源不断地涌现新问题,促使组织实现持续创新,激发组织创新活力。如资料所述:“这个过程很难一帆风顺,正常都会是接二连三地出现新状况,就是不断解决、不断探索的过程”(编码为B2)。总体来说,组织层的能力提升,一方面是拓展知识创造的边界,另一方面是激发知识创造的活力,双重推进组织的知识创造能力提升。该阶段的演化过程案例分析证据见表4。
表4 项目孵化阶段编码及证据展示
维度二阶主题典型条目(→一阶概念)编码平台特性创业服务海创汇在国内18个城市布局了28个创业基地,在全球12个国家布局了40个创业基地,共同开发优质项目→“优质项目案例库”A2个体学习互动交流每一周都会办路演,给大家互相交流经验的机会,不交流怎么发现问题,没有问题怎么学习→“经验交流”A1创新异质性知识鼓励员工参与项目,原本员工只会做家居,员工参与之后有助于激发其创新,跨行业去思考问题→“跨行业创新”A1知识转化知识场景化在实践过程中会有很多具体的场景,员工能够在掌握知识应用的场景下,获取新的经验→“知识应用”B2组织学习嵌入式学习员工不了解用户反馈群怎么维护,做完这一个项目后,员工就从中学习了知识,也就有维护经验了→“实践中学习”B2解决特定问题平台上医药公司的一个临床试验做不了就没办法上市,员工为企业想办法解决上市问题→“突破技术瓶颈”A4动态能力知识创造能力对于企业而言,创造知识不仅是创新所需的技术、创意、经验,还是拓展原有的认知边界→“拓展认知边界”企业内部的知识创造构成了持续价值创造和创新的基础,具备内部知识转化能力的企业将掌握竞争优势→“持续创新”B2
3.项目孵化阶段的动态能力
在项目孵化阶段,平台发挥创业服务特性,通过搭建优质项目案例库,为个体与组织提供了与创业项目深度学习与互动的平台情境。个体通过深入的学习,将自身知识应用于创业项目,引入知识流解决创业实践中的问题,从而实现组织内部新经验的积累。组织通过“知识—特定问题—内部经验”转化模式,实现知识场景化。个体学习行为将个体知识转化为组织内部经验的积累,从拓展知识创造边界与激发知识创造活力两个方面,实现提升组织的知识创造能力。项目孵化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如图3所示。
图3 项目孵化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四)项目投资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从2019年底开始,海尔正式进入生态品牌战略阶段”(编号为A1)。投资的项目需要满足有益于海尔生态的发展。如资料所述:“集团对我们投资的要求……,关注生态,要促进我们生态的发展”(编号为A1),海尔内部也称之为“生态投资”。这也印证了作为平台型企业CVC的一个重要特征,项目投资的方向为构建产业生态。为落实生态建设的战略目标,平台发挥生态投资特性,进行全方位的产业布局,这也为创业项目的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平台投资的项目不局限于某一个或者某一些特定领域,而是有利于构建完整的产业生态。
1.项目投资阶段的个体学习
全方位产业布局下的平台情境,也为个体的全面职业发展与个人知识积累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从个体学习行为分析,各个行业的项目经过筛选与孵化后进入寻找投资的阶段,均将接受综合性的市场检验。不同领域与行业的各类项目,在平台获取的反馈将作为内部经验,引发个体从中反思项目的现实收益与理想预期之间的偏差。如资料所述:“我们每个月都会组织路演,给创业者对接资源,也帮他们了解市场反馈”(编码为A2)。个体经过反思与顿悟,充分调动已有多元知识储备,然后进行整合,察觉自身的知识缺陷,从而明确下一步知识获取的方向,形成一个上升螺旋式的学习循环过程。如资料所述:“我们鼓励员工参与创业,因为一个合格的创业者必然是需要具备多方面知识与能力的”(编码为B2)。长久的单一业务领域容易造成思维僵化,而全方位的产业布局将通过个体学习行为,促使个体通过各领域项目在创业实践中的内部经验更迭,逐步积累隐性知识,完成知识制度化。
2.项目投资阶段的组织学习
在项目投资阶段,组织层面开展探索式学习。平台上广泛开展的生态投资活动,为组织对现有知识领域与知识体系以外的其他领域知识开展搜寻性的学习提供可实现的平台情境。平台的知识制度化,增加了组织知识存量,进一步扩大知识整合的范围,将新领域的知识也纳入整合范畴,黏合新领域的知识。如资料所述:“探索式学习帮助企业将知识与经验转化以快速匹配市场变化的需求,从而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创造优势,提高自身绩效水平”(编码为B2)。个体塑造的全新知识体系也将通过知识制度化,改善组织惯例,从源头优化知识整合的体系,帮助企业适应复杂变化的外部环境。如资料所述:“在激烈变化的市场局势下,企业需要不断完善组织惯例,提升自身适应外界环境变化的能力”(编码为B2)。总之,组织层的能力提升,一方面是扩大知识整合范围,另一方面是优化知识整合体系,双重推进组织的知识整合能力提升。项目投资阶段编码及证据展示如表5所示。
表5 项目投资阶段编码及证据展示
维度二阶主题典型条目(→ 一阶概念)编码平台特性生态投资海尔整体是一个大的生态,里面包括很多小的生态圈,我们选择这些项目也是来服务这个生态,构建全方位产业布局→“全方位产业布局”A1个体学习反思顿悟路演是必不可少的,它能够发现问题,也相当于一种尝试,我们需要获得市场的反馈才能反思从哪些方面进行改进→“反馈反思”A1整合多元性知识他们三人之前只做电脑研发,现在自己创业了,他们必须去了解市场的规律→“研发与市场知识整合”A1知识转化知识制度化形成以制度规范为基本手段,来协调各种组织行为与管理方式→“制度规范”B2组织学习探索式学习之前未涉及的新领域与新业务,通过进行全方位搜索,对其进行开发,积累新领域的知识,开拓新产业→“全方位搜索”B2改善组织惯例获取的新知识会重新配置流程与行为,最终制度化为新的组织惯例→“新组织惯例”A4动态能力知识整合能力察觉自身不足,向外探索未知新领域,黏合不同领域的知识以提高响应与处理问题的能力→“黏合新领域知识”快速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是新时代企业发展的必备需求→“适应变化”B2
3.项目投资阶段的动态能力
在项目投资阶段,平台发挥生态投资特性,通过全方位的产业布局,为个体与组织提供了一个摆脱领域束缚、共建产业生态的平台情境。个体将项目投资获得的反思、顿悟形成新的内部经验,与项目孵化过程积累的内部经验汇总、整合,形成全新知识流引入组织知识体系,通过“内部经验—知识体系”的知识转化模式,实现知识制度化。个体学习行为将新领域内部经验转化为组织知识体系,从扩大知识整合范围与优化知识整合体系两个方面提升组织的知识整合能力。项目投资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如图4所示。
图4 项目投资阶段动态能力演化过程
(五)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机制分析
本文通过对案例企业的多个公司创业投资项目进行深度剖析,提炼出知识学习视角下公司创业投资推动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机制(如图5所示),主要包括三部分内容。第一,公司创业投资情境是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的重要依据。第二,公司创业投资过程中的知识转化是利用个体知识,实现组织能力提升的有效路径。第三,动态能力演化实现了平台型企业知识获取、知识创造与知识整合能力的迭代升级。
图5 知识学习视角下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的演化机制
在动态能力演化依据方面,平台型企业CVC经历项目筛选、项目孵化和项目投资三个阶段,企业在每个阶段为了实现发展目标,需要基于阶段平台情境选择匹配的行为方式。同时,平台型企业CVC的优势特征塑造了不同的平台资源条件,影响不同学习行为的开展。因此,优势特征与过程阶段的不同使动态能力演化具有差异性的构建情境。案例数据显示,在项目筛选阶段,平台凸显个体高参与度的优势特征,充分调动个体智慧,最大限度进行数字资料信息的获取与收集;在项目孵化阶段,平台凸显全面赋能的优势特征,将个体从显性外部经验获取转向内部经验创造;在项目投资阶段,平台凸显产业生态构建的优势特征,全产业链汇总和整合了不同领域的知识。
在动态能力演化过程方面,将动态能力本质理解为学习的过程是探究创新创业发展问题的一个重要视角。本文基于“个体—知识转化—组织”的分析流程,探究了平台型企业CVC过程中动态能力的演化发展问题。研究发现:动态能力演化的实质可以归结为“经验—知识”的转化过程。在整个公司创业投资过程中,经历个体将外部经验转化为知识的“外部经验—知识”转化模式,将知识应用于特定问题,从而转化为内部经验的“知识—特定问题—内部经验”转化模式,将内部经验积累形成全新知识体系的“内部经验—知识体系”转化模式。个体借助不同来源的知识流,通过编码化、场景化与制度化的知识转化,实现组织能力的提升。
在动态能力演化结果方面,公司创业投资推动平台型企业实现了知识获取、知识创造与知识整合能力的迭代升级。对案例数据分析可知,平台型企业CVC通过个体学习行为将外部经验转化为组织内部流通的知识语言,从提升知识获取效率与明晰知识获取方向两个方面实现提升组织的知识获取能力。在此基础上,通过个体学习行为将知识应用于创业场景中,形成新的内部经验,从拓展知识创造的边界与激发知识创造的活力两个方面,实现提升组织的知识创造能力,进而通过个体学习行为将新领域内部经验转化为组织知识体系,从扩大知识整合范围与优化知识整合体系两个方面,最终实现提升组织的知识整合能力。
五、研究结论与管理启示
(一)研究结论
以动态能力理论与公司创业投资实践为基础,从个体与组织层面的知识学习行为展开对海尔多个公司创业投资项目的案例调查与数据分析,提炼出知识学习视角下,公司创业投资推进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机制,研究结论主要包括三个部分。
第一,平台型企业CVC通过个体、组织的知识学习行为影响企业动态能力。通过对案例资料的深入研究,个体在公司创业投资的过程中实现了“观察思考—互动交流—反思顿悟”的学习过程,组织实现了“利用式学习—嵌入式学习—探索式学习”的学习过程。个体层面基于自发性的知识学习,组织层面通过管理者与团队的不同学习行为,实现组织动态能力的提升。
第二,平台型企业CVC通过编码化、场景化与制度化的知识转化,实现企业知识获取、知识创造与知识整合能力的提升。研究构建了“个体—知识转化—组织”的整合性分析框架,根据不同阶段的平台特性,提炼出各个阶段的个体、组织学习行为内涵,个体将不同情境下的知识流引入组织内部,通过个体对知识的利用,实现组织层面的企业动态能力提升。根据不同学习行为与转化内涵,影响企业不同维度的动态能力。
第三,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演化的实质是“经验—知识”的转化升级。在知识学习视角下,整个公司创业投资的过程先后实现了将外部经验凝练为知识的“外部经验—知识”转化模式,将知识应用于特定问题从而形成内部经验的“知识—特定问题—内部经验”转化模式,以及将内部经验汇聚形成全新知识体系的“内部经验—知识体系”转化模式。公司创业投资三个阶段的不同转化模式,将外部经验转变为内部知识,进而构建全新的知识体系,最终实现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的演化和提升。
(二)管理启示
将公司创业投资作为嵌入的组织流程,为平台型企业推进动态能力演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对物联网、互联网背景下大型企业平台化转型以及转型后的竞争优势提升提供实践参考。第一,在目前需求快速变化、竞争日益激烈以及逆全球化的巨大压力下,传统大型企业除需具备技术创新能力提升产品竞争力,还需要积极通过公司创业投资等组织流程的革新为企业注入动力,实现组织创新以提升组织整体竞争优势。第二,“互联网+”时代的企业应重视培育组织内知识流通与转化的路径。海尔的平台化转型克服了“层级化”障碍,打破了组织之间的强大壁垒,通过搭建创新创业平台,实现知识在组织内外部充分流动,以及个体发展向共生发展迈进。
六、理论贡献与未来展望
(一)理论贡献
在公司创业投资、平台型企业以及动态能力三个维度,国内外学者已取得了有洞见的成果,在此基础上总结本文的理论贡献如下。
第一,提炼出平台型企业组织流程的嵌入对于动态能力的反向作用机制,打破了现有研究强调动态能力作为前置要素对平台型企业价值及竞争优势产生影响的单向作用机制[2,31]的普遍研究范式。同时,将公司创业投资作为嵌入的组织流程,回应了学者提出的平台型企业创新升级与动态能力的形成具有一致性[5]的问题,揭示了动态能力与平台型企业之间存在双向的交织互融,为明晰平台化这一新型组织结构与动态能力的复杂关系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
第二,对公司创业投资的情境化与理论性分析,回答了“平台型企业如何通过公司创业投资推进动态能力演化”的研究问题,有效弥补了现有研究在公司创业投资理论与动态能力理论之间的连接缺口,并进一步拓展了公司创业投资理论的研究边界。已有成果多聚焦于公司创业投资对大企业创新绩效与战略绩效的影响[32],忽视了大企业创新与战略的实现依托于企业自身的动态能力等更深层次的关键要素[2]。研究尝试搭建起公司创业投资理论与动态能力理论之间的桥梁,为后续公司创业投资理论研究提供一定的理论启示。
第三,延伸了动态能力演化实质的内涵。关于动态能力构建过程的理论研究强调知识的相互转化[10,24,33],已有学者就此指出动态能力演化的实质是一个学习的过程[11]。本研究结论进一步从知识要素出发,将学习过程分解,并详细描述为经由外部经验凝练为内部知识,由内部知识创造内部经验,进而汇聚形成全新的知识体系,最终实现平台型企业动态能力的演化与提升的“经验—知识”转化过程。研究结论有助于后续深入挖掘不同情境下动态能力演化的独特性与潜在规律。
(二)未来展望
平台型企业具有多样性特征,研究可能受到不同运营模式与产业类别的影响,研究结论普适性还需要进一步采用多案例分析和大样本实证研究进行补充与检验。此外,研究内容聚焦于个体与组织层面在知识学习视角下的动态能力演化,未考虑其他视角下动态能力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未来研究应进一步关注资源行动、主体互动等其他理论视角下的动态能力及其演化过程,提炼与归纳不同维度与视角下的动态能力整合研究框架。
[1]陶厚永,施靖娴,张蒙.注意力视角下平台化转型企业的可持续创业实现机制——基于盛隆群体老板制的案例研究[J].外国经济与管理,2022 (8):24-41.
[2]焦豪,杨季枫,应瑛.动态能力研究述评及开展中国情境化研究的建议[J].管理世界,2021 (5):191-210.
[3]HELFAT C E,RAUBITSCHEK R S. Dynamic and integrative capabilities for profiting from innovation in digital platform-based ecosystems [J].Research Policy,2018,47(8):1391-1399.
[4]FAINSHMIDT S,WENGER L,PEZESHKAN A,et al. When do dynamic capabilities lead to competitive advantage? The importance of strategic fit [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9,56(4):758-787.
[5]朱晓红,陈寒松,张腾.知识经济背景下平台型企业构建过程中的迭代创新模式——基于动态能力视角的双案例研究[J].管理世界,2019(3):142-156.
[6]加里·杜什尼茨基,余雷,路江涌.公司创业投资:文献述评与研究展望[J].管理世界,2021 (7):198-216.
[7]DILORENZO F,VANDEVRANDE V.Tapping into the knowledge of incumbents:the role of corporate venture capital investments and inventor mobility[J].Strategic Entrepreneurship Journal,2019,13(1):24-46.
[8]康永博,王苏生,彭珂.公司创业投资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基于组织间学习的视角[J].研究与发展管理,2017 (5):87-98.
[9]YANG Y,NARAYANAN V K,DECAROLIS D M.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rtfolio diversification and firm value:the evidence from corporate venture capital activity [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14,35(13):1993-2011.
[10]卢启程.企业动态能力的形成和演化——基于知识管理视角[J].研究与发展管理,2009 (1):70-78.
[11]董俊武,黄江圳,陈震红.动态能力演化的知识模型与一个中国企业的案例分析[J].管理世界,2004(4):117-127.
[12]郭飞,向乐静,于畅.公司创业投资如何影响价值创造?——基于小米生态链构建的研究[J].财务管理研究,2022(2):1-14.
[13]谢秋华,刘潇.平台型企业如何重塑商业生态系统?——基于资源编排理论的纵向案例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21 (20):131-143.
[14]王晓晴.国内风投企业(CVC)发展模式探讨[J].互联网天地,2021(4):22-27.
[15]乔明哲,杜运周,吴为民.国外公司创业投资的研究现状与未来展望——基于英文期刊文献的分析[J].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 (6):63-72.
[16]MAULA M V,KEIL T, ZAHRA S A.Top management’s attention to discontinuous technological change:corporate venture capital as an alert mechanism [J].Organization Science,2013,24(3):926-947.
[17]蔡文婧,姜彦辰,苏嘉莉,等.基于生态价值网框架的企业风险投资时机选择研究——以阿里巴巴和腾讯投资哔哩哔哩的案例为例[J].会计研究,2022(5):105-117.
[18]郭蓉,文巧甜.业绩反馈与公司创业投资行为关系研究——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数据检验[J].系统管理学报,2019 (2):368-376.
[19]陈逢文,付龙望,张露,等.创业者个体学习、组织学习如何交互影响企业创新行为?——基于整合视角的纵向单案例研究[J].管理世界,2020 (3):142-164.
[20]WANG C L,CHUGH H.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past research and future challenges [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Reviews,2014,16(1):24-61.
[21]张秀娥,赵敏慧.创业学习、创业能力与创业成功间关系研究回顾与展望[J].经济管理,2017(6):194-208.
[22]卢启程,梁琳琳,贾非.战略学习如何影响组织创新——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J].管理世界,2018(9):109-129.
[23]TEECE D J.Explicating dynamic capabilities:the nature and microfoundations of(sustainable)enterprise performance [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007,28(13):1319-1350.
[24]孙家胜,刘路明,陈力田.知识动态能力研究进展及前沿演进可视化分析[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9 (14):151-160.
[25]陈劲,阳银娟.协同创新的理论基础与内涵[J].科学学研究,2016 (2):161-164.
[26]郑素丽,章威,吴晓波.基于知识的动态能力:理论与实证[J].科学学研究,2010 (3):405-411.
[27]罗仲伟,任国良,焦豪,等.动态能力、技术范式转变与创新战略——基于腾讯微信“整合”与“迭代”微创新的纵向案例分析[J].管理世界,2014(8):152-168.
[28]马鸿佳,肖彬,韩姝婷.创业领域动态能力研究综述——基于LDA主题模型[J].南开管理评论,2022(7):1-20.
[29]EISENHARDT K M,GRAEBNER M E.Theory building from cases：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07,50(1):25-32.
[30]李志刚,何诗宁,于秋实,等.海尔集团小微企业的生成路径及其模式分类研究——基于扎根理论方法的探索[J].管理学报,2019 (6):791-800.
[31]杜俊义,冯罡.技术创新动态能力理论研究综述[J].科技管理研究,2020 (6):1-6.
[32]张娆,张玥.公司创业投资驱动同业创新:溢出效应的机制检验[J].科研管理,2022 (5):23-33.
[33]张吉昌,龙静,陈锋.大数据能力、知识动态能力与商业模式创新——创新合法性的调节效应[J].经济与管理,2022 (5):19-28.
6116(2023)0
006
13
0
10